小小天使的第一堂課

～二之二～

 

課程上寫的是舞蹈課，可是這般大小的孩子純舞蹈不能引起興趣，唱遊應該比較合適教學所須。打從兩個星期前答應接下這份工作起，我每天重複聽女兒小時的錄音帶，音樂太柔緩的不能激起學生的注意力，節拍太快的，他們的動作絕對跟不上，舞蹈動作要跟歌詞有關，才能引發學生的聯想力，忙了好一陣子才挑出一首「3 little monkey」希望能合乎程度。歌詞很簡單「三隻猴子在床上跳，一隻跌下床打破他的頭，媽媽打電話給醫生，醫生說，不可以讓小猴子在床上亂跳。」幾乎每個人都會唱(附住: 這些孩子無法發出完全音階, 不能唱完整首歌歌)，動作也很簡單，小朋友們跟著我馬上可以隨音樂起舞。
 
歌曲很短，只有一分鐘，一堂課很長，足足六十分鐘；我的學生很少，只有八個人，他們的問題很複雜，各有不同症狀，需要不同的治療；我的熱情很多，可是我的經驗很少；我很氣餒，害怕自己不能提供足夠的知識，可是願意付出給這些特殊需要的人士很少，因為社會需要各種義工很多，而這是一項最看不出成就感的工作。很快的，我把準備好的材料運用完了，並不是他們聰明伶俐一學就會，而是這種年紀的孩子本來就沒啥耐心，這些有學習障礙的學童更有不能專心的困難，一樣的動作重複幾次他們就失去耐心。
 
同時維持紀律也是一個大問題，他們不懂上課時不可任意走動，上課時要注意老師的指示，他們是想來就來，想走就走，想到要跳就動兩下子，隨心所欲。辛苦的是老師這把老骨頭，又唱又跳，還要注意每個學生的動態，常常場子內只剩下老師一個人在唱遊，因為學生們各自閒遊去了，學生家長尾隨著學子，去規勸學子們歸隊向學。等到學生們遊盪夠，由家長領著回頭，課程才能繼續下去。如果你要問為什麼不能定下紀律要學生遵循，因為他們不能啊！如果他們能懂得紀律，打的通罵的動，他們也不需要特殊教育，也不叫學習障礙兒。
 
回到家電話鈴響了，是我另一班學生家長打電話來關心課程進展，因為她自己有一個學習障礙的學童，所以很能預知我將遇到的困難，
「我以為你五分鐘內就會棄城哭泣而降。」
「還沒有，但也差不多快了，不過我告訴自己，能付出一分就是一分，我有信心下堂課一定會更好。」我為自己打氣。